我盯着石壁上蠕动的暗红符文,喉间泛起一股腥甜——这是天机目又在灼烧的征兆。
血字在视网膜上若隐若现,像被雾气蒙住的青铜镜,只勉强看清"弑"与"碑"两个字。
"阿彻,你闻这味道。"紫云的指尖掐住我袖口,她素白的手腕上还留着前日替我挡毒针时的青痕,"像不像...我师父丹鼎里熬坏的血参?"
我抽了抽鼻子。
那股陈血味里确实混着焦苦,像极了用文火慢炖百年的血肉。
金鹏扑棱着翅膀掠过头顶,鸟喙突然狠狠啄向石壁:"他奶奶的!
这些符子在吸老子灵气!"
话音未落,地面传来闷雷似的轰鸣。
我拽着紫云往旁一闪,青石砖"咔啦"裂开蛛网纹,直径两丈的黑洞像巨兽张开的嘴,把幽影妖狐的狐尾尖都卷了进去。
她低咒一声,九条尾巴瞬间胀大如伞,毛绒绒的尾尖勾住洞沿的凸起。
"拽我!"她冲我挑眉,眼尾的红痣在幽光里跳动。
我反手扣住她腕骨,掌心触到一层细密的鳞片——这妖狐连化形都没化彻底。
等四人落进深渊,霉味混着铁锈味几乎要呛进肺里。
借着石壁上忽明忽暗的符文光,我看见正中央悬浮着块黑黢黢的石碑,表面坑坑洼洼,像被千万把剑劈过。
最上端刻着三个斗大的字,我凑近辨认,头皮猛地一麻——那是用修士骨血写的"弑师碑"。
"弑师之罪,天罚降临..."紫云念出碑身模糊的小字,声音发颤,"千年前,有弟子弑师夺宝,被封入...被封入这秘境?"
"无知小辈!"
炸雷般的暴喝震得我耳膜生疼。
赤红色的火焰从石碑后喷涌而出,一个浑身笼罩烈焰的身影踏着火星走出来。
他铠甲上的纹路和我在魔宫古籍里见过的"焚天战纹"一模一样,左胸处却插着半截泛青的断剑——正是我师父墨羽尊者的佩剑"玄霜"。
"赤炎魔将?"我脱口而出。
这名字在魔修界是禁忌,三百年前他屠了苍梧山七十二家正道,最后被正道联盟联手封印。
可传闻里他该被碎成齑粉,怎么会困在这秘境?
"算你识货。"他的声音像两块烧红的铁在摩擦,"想活命就帮老子脱困!
否则——"他突然抬手,掌心的火焰凝成火矛,"先把这小娘们烤成肉干!"
火矛裹挟着热浪直取紫云咽喉。
我瞳孔骤缩,反手摸向腰间的储物袋——系统!
快给老子查克制火焰魔修的法器!
"叮——检测到目标为上古魔将,推荐兑换'镇魂铃(中品)',需消耗本命精血三滴,承受魔气侵蚀(持续三息)。"
我咬开指尖,三滴精血没入虚空。
喉咙里顿时泛起腐臭的血腥味,眼前浮起黑雾。
等黑雾散去,掌心多了枚青铜小铃,铃身刻着"镇"字,纹路里渗出暗金光芒。
"接着!"我反手抛给紫云。
她接住的瞬间,铃身泛起微光,正撞上火矛的尖端。"当——"清越的铃声像冰锥扎进火焰,火矛"嗤"地熄灭,在地面烧出个焦黑的坑。
赤炎魔将的瞳孔收缩成细线:"正道的破铃?"
"不是正道。"我抹了把嘴角的血,魔剑"血煞"在腰间嗡嗡作响,"是你的老熟人——魔修的手段。"
我踏前一步,脚尖在地面画出暗纹。
这是用九霄令核心阵纹改的封印术,前天在系统里花了百枚玄晶兑换。
赤炎魔将显然没把我放在眼里,抬手又是三道火刃。
我侧身避开,暗纹却在他脚下连成一片,泛着幽蓝的光。
"封!"我咬破舌尖,血珠溅在阵眼上。
阵法瞬间暴涨,像张透明的网罩住赤炎魔将。
他的火焰撞在网上,炸出刺目的火星,却再难寸进。
"小杂种!
你敢耍老子!"他狂吼着捶打结界,每一拳都震得石室摇晃。
幽影妖狐抱着胳膊靠在石壁上,尾巴尖慢条斯理地卷着一缕火焰:"没想到你藏了这么多手段,墨羽尊者教的?"
我没理她。
目光落在赤炎魔将胸口的断剑上——那剑柄缠着半缕银线,和我在师父寝室暗格里找到的帕子纹路一模一样。
"玄霜剑怎么会在你这儿?"我逼近结界,"我师父是不是来过?"
赤炎魔将的动作突然顿住。
火焰忽明忽暗,映出他脸上扭曲的笑:"墨羽那老东西?
他倒是来过,带着他宝贝徒弟,说要取什么噬魂珠..."
"噬魂珠?"紫云轻声重复。
我感觉后颈的汗毛竖了起来——这是我第三次听见这个名字。
第一次是在师父临终前的呓语里,第二次是在魔宫密室的残卷上,都提到"噬魂珠现,天机乱"。
"那老东西想独吞宝贝,趁老子沉睡时捅了老子一剑!"赤炎魔将的火焰烧得更旺,"现在他徒弟倒来问老子?
老子偏不说!
本小章还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!等老子出去,第一个撕了你!"
"撕我?
先过了这关吧。"我拍了拍腰间的九霄令,"这阵法能困你三天,三天后..."
"三天?"他突然大笑,"三天后,这秘境的封印就要破了!
到时候——"
"到时候怎样?"
阴冷的笑声从石室深处传来。
我猛地转身,只看见黑暗里两点幽绿的光,像被谁掐灭的鬼火。
"云澈,你以为自己聪明?"那声音像浸在冰水里的钢丝,"殊不知,你已经踏入了我们的圈套。"
我的天机目突然剧痛。这次血字清晰得可怕——"局"。
紫云攥紧我的手,掌心全是冷汗。
幽影妖狐的尾巴瞬间炸成毛球,金鹏扑棱着飞到我头顶,喙尖对着黑暗方向。
"谁?"我抽出魔剑,血煞的剑鸣盖过了所有人的呼吸声。
黑暗里的光渐渐逼近,我听见靴底碾过碎石的声响。
那声音停在离我们十步远的地方,低笑一声:"别急着问,很快...你就知道了。"
石室里的符文突然全部熄灭。
再亮起来时,黑暗里的人已经不见了。
只剩石壁上,不知何时多了道淡金色的剑痕——是正道常用的"太初印"。
"阿彻?"紫云的声音发颤。
我摸了摸脸上的血,冲她笑:"怕什么?"魔剑在掌心发烫,"圈套?
老子最擅长的,就是把别人的圈套,变成他们的棺材。"
话音未落,远处传来脚步声。不是一个人,是一群人。
我眯起眼。
天机目又开始疼,这次血字是两个字——"正...道"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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