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星黎的指尖深深掐入掌心,剧痛顺着神经窜入脑海,勉强将那道碎冰般的声音挤到意识边缘。

她能听见自己紊乱的心跳声,一下重过一下,震得耳膜发疼——玉牌爆裂时迸溅的灵力碎片正扎在识海深处,每动一下念头都像被细针反复刺扎。

"星黎!"黎玄澈的手刚触及她肩背便被弹开,无形屏障裹着冷意,将他隔绝在三步之外。

他玄色广袖被灵力震得翻卷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,却连半步都无法再近。

他望着她银金色眼瞳里翻涌的暗色,喉结动了动,声音里压着某种近乎碎裂的克制:"退回来。"

慕星黎抬头看他,黎玄澈眉峰紧蹙,平时总像蒙着层霜的眼尾此刻泛红。

她突然想起前世临死前,也是这样一双眼睛,在血雾里追着她坠落的身影。

那时她以为这双眼睛里只有冷,此刻才看清,那冷底下翻涌的,是烧得太旺的火。

"退不回的。"她扯动嘴角,银狐虚影在身后剧烈震颤,九条狐尾的光焰忽明忽暗,"刚才那声音说我在唤醒......"她顿住,喉间泛起腥甜,"不管是唤醒什么,总得先知道它是什么。"

话音未落,封印核心的黑雾突然翻涌如沸。

慕星黎直觉抬头,便撞进一双青灰色的眼睛里。

那眼睛没有瞳孔,只有混沌的灰,像被冻住的深潭,正从裂缝最深处缓缓睁开。

她后颈寒毛倒竖——这双眼睛,和方才玉牌里那道声音的冷,是同一种味道。

"苏绫!"她旋身挥袖,银狐火骤然凝成锁链,将瘫坐在地的苏绫捆进半透明的结界里。

苏绫被狐火灼得低吟,却没有反抗,只是睁着空洞的眼睛望着她。

慕星黎注意到她手腕上被抽取污染血脉的地方,正渗出细小的金纹,像某种被封印的印记。

"你在做什么?"黎玄澈的声音里有压抑的震颤,"苏绫的血脉已经被九幽侵蚀,你不该......"

"她的血脉里有东西在抵抗侵蚀。"慕星黎截断他的话,指尖按在结界上,能清晰感知到两股力量在苏绫体内撕扯——一股是腐臭的黑,另一股是清冽的金,"方才我抽取黑雾时,那金色力量主动缠了上来。"她抬眼望他,"这和白璃当年留下的封印术式,同源。"

黎玄澈身形微晃。

白璃......那个总穿着月白广袖、笑起来像春山映雪的女子,最后一次与他说话时,正是用这样的金纹术式,将自己封印在核心里。

他突然想起千年前祭坛上的血,白璃握着他的手按在神纹上时,说的那句"若有一日,你遇见带着九尾神纹的姑娘,替我护住她"。

"白璃真的不在了吗?"他听见自己的声音,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。

慕星黎没有回答。

她转身走向封印裂缝,白璃印记残留的光纹在掌心流转,像活过来的金砂,正朝着裂缝深处钻去。

风掀起她的衣摆,她能听见自己的心跳与封印核心的震颤逐渐重合——咚,咚,咚,像某种古老的鼓点,在唤醒沉睡的记忆。

"也许我们都错了。"她低声道,"错把白璃的牺牲当成终点,却不知那是另一个起点。"

光纹突然灼痛掌心。

慕星黎倒抽冷气,眼前的黑雾突然像被扯开的幕布,露出封印最深处的残垣断壁。

那些她从未见过的画面如潮水般涌来:血色的天空下,九只银狐在云端厮杀,其中一只的身影与黎玄澈重叠;月白广袖的女子站在祭坛中央,将自己的神格投入沸腾的岩浆;还有一双青灰色的眼睛,从地底深处望着这一切,嘴角勾着冰冷的笑。

"这是......"她踉跄半步,被身后突然涌来的灵力托住。

黎玄澈不知何时突破了屏障,手臂稳稳环住她腰,体温透过衣物传来,烫得她眼眶发酸。

"别动。"他的声音就在耳边,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轻颤,"你在引动白璃的记忆残片。"

慕星黎望着掌心逐渐清晰的光纹,那些碎片开始串联成线——千年前的神战,不只是神族与九幽的对决;白璃的牺牲,也不只是为了封印邪祟;而那双青灰色的眼睛,早在神战之前,就已注视着这方天地。

最清晰的画面里,黎玄澈站在燃烧的神殿前,手中握着染血的长剑。

他望着倒在脚边的月白身影,脸上没有悲恸,只有某种近乎决绝的冷硬。

"这不可能......"黎玄澈的呼吸扫过她耳尖,"我从未......"

"嘘。"慕星黎反手扣住他手腕,能感觉到他的脉搏跳得极快,"不是你的错。"她望着逐渐模糊的画面,银金色眼瞳里浮起雾气,"是有人,把我们的记忆......"

话音未落,掌心的光纹突然暴起。

慕星黎眼前一黑,意识如断线的风筝般坠入黑暗。

模糊中,她听见黎玄澈喊她名字的声音,带着从未有过的慌乱;看见白璃的身影在记忆长河里向她伸手,唇形分明在说"小心他";还有那双青灰色的眼睛,在更深处的黑暗里,缓缓勾起嘴角。

最后浮现在她意识里的,是黎玄澈方才在记忆碎片里的模样——不是现在的大长老,不是守护她的师尊,而是千年前,握着染血长剑的,另一个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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