鬼市的雾浓得化不开,陈二狗跟着林九转过街角,忽见前方飘着盏八角琉璃灯,灯面绘着喝汤的骷髅,下方悬着块木匾,"孟婆茶馆" 四个血字在雾中若隐若现。更夫的梆子声突然变调,像被人掐住脖子般戛然而止。
"当心,这是鬼市的 ' 忘忧局 '。" 林九的镇山剑在掌心刻出预警符,剑身七星图映出茶馆门扉上的黄泉引纹,"专骗执念深的活人喝汤,喝了就会忘了来处,沦为血河教的活尸。"
茶馆内飘出的汤香混着腐土味,二狗的肚子突然咕噜作响。他想起三天没吃东西,喉咙发紧:"师父,就喝一口......" 话未说完,苏若雪的伞柄残片已敲在他手背上。
"阴眼能 ' 看' 见汤里的魂魄。" 苏若雪的引魂灯只剩拇指长的灯油,却在茶馆门框上照出七道怨气,"每碗汤都是用少女的眼泪熬的,碗底沉着的......" 她突然顿住,眼尾的空白处渗出细汗。
老妪佝偻着背从柜台后站起,满头白发垂落遮住脸,袖口绣着的莲花纹与第十六章中戏班戏服相同:"三位客官,喝碗孟婆汤吧,一饮忘忧,再饮失魂,三饮......" 她突然抬头,眼窝黑洞洞的没有眼珠,"能见想见的人哦。"
二狗的指尖刚碰到粗瓷碗,林九的银针已刺入汤中。银针瞬间变黑,沉底的七枚指甲突然上浮,甲床处还带着新鲜的血渍 —— 正是第七章中义庄断发、第二十二章中当票血咒里的新娘断甲。
"七煞指甲蛊!" 林九的镇山剑劈落老妪递来的汤碗,瓷片飞溅处露出碗底刻着的 "731" 标记,"用七名阴年阴月阴日出生的少女指甲,泡在血河咒水里七七四十九天......"
苏若雪的引魂灯芯突然爆亮,灯油化作七只蝴蝶扑向老妪。阴眼虽盲,却能 "看" 见指甲里封存的记忆:七个新娘被按在血河教祭坛上,无常鬼母捏着她们的手指剪下指甲,血珠滴在青铜鼎里,鼎身刻着与第三十章中婚书相同的 "血煞真君之器"。
"小崽子们,坏我好事!" 老妪发出尖啸,身体化作纸人,露出底下缠着的槐树根经脉。她的袖口裂开,露出里面的日军少佐军服,肩章上的樱花纹与第三十七章中傀儡童男的标记一致。
二狗的双鱼玉佩突然发烫,发现茶馆梁柱上刻满生辰八字,正是第二十五章中童谣杀人的受害者名单。他慌忙甩出带血的糯米,却见纸人在血雾中分裂成七个,每个都举着染血的指甲。
"苏姑娘,盯紧指甲!二狗,用玉佩镇住离卦位!" 林九的镇山剑划出北斗轨迹,剑刃与纸人接触时发出金属碰撞声,"这些是 ' 指甲傀儡 ',脉门在甲床的血线!"
苏若雪的伞柄残片敲在茶馆砖缝,阴眼 "看" 见每枚指甲都连着地下的血河支流:"指甲对应北斗七星,砍断甲床的 ' 贪狼线 '!" 她突然想起第四十章中阴眼觉醒时的场景,"二狗,你的玉佩能感应星位!"
少年依言将玉佩按在砖缝,地面突然浮现出七星方位图。林九的镇山剑顺势斩落七枚指甲,剑鸣混着纸人尖啸,茶馆梁柱上的生辰八字纷纷燃烧,露出底下刻着的 "清微堂镇" 古字。
老妪的纸人残骸在血雾中冷笑:"林九,你以为毁了指甲蛊,就能阻止龙脉祭?大日本帝国的阴阳师阁下,早就在长白山天池布好祭坛 ——" 话未说完,就被镇山剑的余辉震成齑粉。
茶馆的雾突然变稀薄,露出柜台后藏着的木匣。苏若雪摸着匣盖上的北斗纹,引魂灯照亮匣内:七枚指甲对应的庚帖整齐排列,抵押品栏写着 "阳寿十年",贷方签字是 "血河教"。
"她们用十年阳寿换家人平安。" 苏若雪的声音发颤,想起义兄被剜心前塞给她的玉佩,"就像当年我义兄......"
林九的指尖抚过庚帖,发现每一张的落款日期都是七月十五:"血河教用 ' 借寿 ' 做饵,骗少女们自愿献祭,指甲就是契约凭证。" 他突然想起第三十章中婚书里的聘礼,"阴眼、双鱼、清微传承,不过是幌子,他们真正要的,是三百个少女的阳寿和指甲蛊。"
二狗蹲下身,捡起老妪遗落的青铜顶针,发现内侧刻着 "苏" 姓族谱的标记:"若雪姐姐,这顶针......"
苏若雪的指尖在顶针上摸索,突然哽咽:"是义兄的!他小时候总戴着这个给我缝戏服......" 她的阴眼虽盲,却能 "看" 见义兄临终前的场景,指甲被鬼母剪下时,他眼底映着的正是这个顶针。
更夫的梆子声在鬼市深处响起,这次带着清晰的三长两短 —— 那是戏班班主李长贵约定的撤退信号。林九收起庚帖,镇山剑指向茶馆后方:"鬼市快塌了,从密道走。"
密道入口藏在灶台后,石壁上刻着与第二十一章中镜中鬼市相同的北斗星图。二狗摸着石壁,突然发现星图中央刻着 "长白山龙脉眼",与第四十三章中鬼市入口的标记呼应。
这章没有结束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"师父,石壁在发烫!" 二狗的玉佩与星图共鸣,竟在地面投出长白山的立体模型,天池中央的祭坛清晰可见,"这是血河教的龙脉祭路线图!"
林九的罗盘指针疯狂逆转,最终指向星图上的 "天池" 二字:"父亲的日记里说,血煞复苏需要地脉之力,而长白山是华夏龙脉的龙眼。" 他突然想起第三十八章中七星幻阵的替劫符,"鬼母要在天池用双星血激活地脉,让血河倒灌进龙脉。"
苏若雪的引魂灯突然熄灭,她摸着密道砖缝,指尖触到新鲜的刀痕:"有人刚来过,砖缝里的血还是热的......"
话未说完,密道深处传来枪响。林九拽着二人贴墙,听见熟悉的日语咒骂 —— 是第四十九章中出现的日军阴阳师山本一郎。他的脚步声混着鬼玺的嗡鸣,渐渐靠近。
"走!" 林九的镇山剑斩落头顶的机关,密道顶部的槐木傀儡纷纷坠落,"山本拿到了七煞指甲蛊,必须赶在他之前到天池!"
三人在密道狂奔,二狗突然被什么东西绊倒,低头看见地上散落着半块玉佩残片,裂纹与他的双鱼玉佩完全吻合。他突然想起第四十四章中鬼市望乡镜的幻象,母亲临终前塞给他玉佩时,手里还有半块相同的。
"若雪姐姐,这块玉佩......" 二狗话未说完,密道尽头突然炸开强光。山本一郎的身影在火光中浮现,手中握着的,正是集齐七枚指甲的 "七煞指甲蛊"。
苏若雪的伞柄残片突然指向山本的胸口,那里嵌着的,正是第二十三章中现世的青铜鬼玺完整形态:"他要用地脉之力复活血煞,然后......"
"然后用你们的血,炼就不死军团。" 山本的日语混着中文,鬼玺的妖异光芒映出他眼底的疯狂,"大东亚圣战需要血河的力量,而你们,就是最好的祭品。"
林九的镇山剑在掌心刻出血符,剑身星图与长白山方向产生共振:"清微堂第十九代弟子林九,今日斩你于鬼市!"
更漏声在密道深处响起,已是寅时三刻。孟婆茶馆的琉璃灯突然熄灭,鬼市的雾重新浓稠。二狗望着山本手中的鬼玺,突然想起第四十二章中断剑认主时父亲的虚影,终于明白,这场战斗的意义早已超越个人恩怨 —— 他们守护的,是整个华夏大地的龙脉。
苏若雪的引魂灯不知何时重新亮起,灯芯上的七缕青焰只剩一缕,却在山本的鬼玺光芒中倔强地跳动。她摸着二狗的头,轻声说:"别怕,姐姐虽看不见,但能听见龙脉的心跳。"
密道石壁突然崩塌,露出外面的青溪镇。三人趁机冲出,却见镇口石碑上的 "青溪" 二字已变成 "鬼溪",石碑后站着无数槐木傀儡,关节处的 "731" 标记在月光下泛着冷光。
林九握紧镇山剑,剑身上的七星图与二狗的玉佩、苏若雪的星图胎记形成共鸣,竟在虚空中拼出完整的阴阳鱼。他突然福至心灵,将剑插入石碑:"清微堂,镇!"
强光闪过,所有傀儡同时崩解。山本发出不甘的怒吼,化作血雾退去,临走前扔下句话:"七月十五的天池,我会用你们的血,给大日本帝国铺就黄泉路!"
更夫的梆子声再次响起,这次带着劫后余生的疲惫。三人站在镇口,望着重新恢复平静的青溪镇,终于明白,孟婆茶馆的断甲不过是血河教阴谋的冰山一角。
"走,去长白山。" 林九捡起地上的玉佩残片,"父亲的断剑、苏姑娘的阴眼、二狗的玉佩,我们集齐了破阵的三件信物。"
苏若雪摸着胸前义兄的玉佩,突然笑了,眼尾的空白处仿佛又浮现出那朵朱砂梅:"义兄说过,戏台上的戏文都是骗人的,但人心不是。" 她望向北方,"这次,我们要唱一出真正的破阵戏。"
二狗攥紧玉佩,发现裂纹中渗出的血珠,竟在地面画出天池的轮廓。他突然想起第四十五章开头的孟婆汤,原来最浓的执念不是见母亲,而是守护身边的人。
孟婆茶馆的琉璃灯在雾中彻底熄灭,却有三盏明灯在青溪镇亮起 —— 林九手中的镇山剑、苏若雪怀中的引魂灯、二狗胸前的双鱼玉佩。它们的光芒交织在一起,照亮了通往长白山的路,也照亮了三个年轻人坚定的脸庞。
一场围绕龙脉与人心的终极对决,在孟婆茶馆的废墟前拉开序幕。他们知道,前方的长白山冰天雪地中,不仅有血河教的总坛,更有日军蓄谋已久的黄泉计划。但此刻,他们手中有剑,心中有光,脚下有路,哪怕前路荆棘密布,也定要斩出一条血河教与侵略者的不归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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